Wednesday 13 May 2020

點解太歲紀年嘅名係訓讀

一向都覺得如果唔係粵語裏面有音冇字,唔應該搵個古字去代替。一嚟好多時搵錯,二嚟市面上如果已經有用開嘅字,只會徒增疑昧。

今朝早喺Facebook上面見到有人反駁百度百科上面「仲有」應該寫做「重有」嘅講法,竟然講到太歲紀年法,話『《爾雅》「太歲在辛曰重光。」係「更加光」,所以應該讀做「頌光」』喎。咁我覺得幾得意,喺午飯時間打咗啲嘢諗住參加討論咁啦。點知打完,原post已經唔見咗。雖然話題既無聊又小眾,但打咗就無謂嘥,都係放出嚟拋磚引玉啦。

先講結論:我傾向推測太歲紀年法嗰堆名,無論係「大歲在甲曰閼逢」定係「在辛曰重光」,都只係天干地支嘅讀音,冇意思。

換言之,即係好似日文嘅音讀同訓讀咁,「山」音讀為「san」或者「sen」,但訓讀則為日語固有詞的「yama」。同樣地,可能上古華夏,至少某啲地方,喺用嚟紀年嘅時候,「甲」、「乙」、「子」、「丑」會訓讀做「閼逢」、「旃蒙」、「困敦」、「赤奮若」。

點解咁諗?好簡單,呢堆歲名唔單止《爾雅·釋天》有,《史記·天官書》都有,但係有啲唔同,例如:
甲:「閼逢」(爾雅);「焉逢」(史記)
乙:「旃蒙」(爾雅);「端蒙」(史記)
寅:「攝提格」(爾雅);「攝提格」(史記) [一樣]
酉:「作噩」(爾雅);「作鄂」(史記)
《淮南子》都有,但我見基本上都係不出《爾雅》、《史記》範圍。

可見雖然用嘅漢字唔同,但讀音係類似嘅。如果呢啲本來係訓讀音,就解得通:Victoria可以係「維多利亞」,亦可以係「域多利」。《爾雅》嘅作者同司馬遷係各自記低當時儒生(口耳相傳)嘅讀法,用咗唔同嘅漢字,實在正常不過。

呢個亦都可以解釋埋點解先秦文獻見唔到佢哋:因為寫出嚟嘅時候,你只會見到「甲子年」,但當年嘅讀法可能係「閼逢困敦」(嘅上古音)。去到戰國、西漢,啲人先至覺得要抄低口耳相傳嘅讀音。《爾雅》本來就係解經用嘅字典,而《史記》、《淮南子》都有記錄當時人所有知識嘅雄心。

不過亦都要帶返個頭盔先:辛嘅歲名係「重光」(爾雅) 或者「昭陽」(史記) ,讀音唔同但意思可以互訓。可能有原本嘅意思。但亦都可以本來係訓讀,但之後俾人當有意思咁整個代稱比佢。霍光封博陸侯,於是古人連「霍亂」都可以用「博陸」代稱,有咩唔得?至於睇落有意思嘅音譯,可見「延文禮士道」、「詩歌舞街」。

到咗今日,我哋仲會用互訓嘅詞嚟做代稱,例如「清汶」。

呢堆名喺後世嘅用途,主要係用嚟故作高深,宋人好似特別鍾意.... 例如司馬光嘅《資治通鑑》,卷一嘅第一句就係「起著雍攝提格,盡玄黓困敦,凡三十五年」。係咪覺得好勁?

其實即係卷一嘅內容:「由戊寅年,去到壬子年,總共35年嘅事」。係咪即刻冇咁型呢。

文天祥有首五律個名好長,係《歲祝犁單閼,月赤奮若,日焉逢涒灘,遇異人指示以大光明正法,於是死生脫然若遺矣》,即係用歲名記晒年月日,睇落型到爆。但係,,,, 等陣,《爾雅》叫呢啲做「歲名」咋喎!跟住落嚟就係「月名」:「正月為陬,二月為如......十二月為涂。」按「月赤奮若」即係丑月,即係十二月,係咪應該叫「涂」而唔係「赤奮若」呢?

可見宋人基本上係當係天干地支嘅別名咁嚟用..... 過咗宋朝,呢個潮流亦都好似過咗。

結論?
(一)《爾雅》嘅「重光」可能冇意思,根本證明唔到廣東話嘅「仲」應該點讀。基本上係irrelevant。
(二) 家陣係咪「重光」讀做「仲光」就重光到先?係嘅我跟你讀又有乜所謂喎。

======

臉書連結

延伸閲讀:

No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